经济走势跟踪

Macroeconomic trend monitor

中国社会科学院宏观经济运行与政策模拟实验室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决策科学研究中心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所《宏观经济与政策跟踪》课题组

2017年第72期（总第1777期）　　　　2017年10月16日（星期一）

　　[本期要点] 中国进出口顺差收窄幅度超预期 制造业如何继续在城市中生存？ 2035年人工智能将为英经济增值1万亿元 欧元区增长在加速，但通胀仍不达标 耶伦：美联储料逐步加息 地方政府举债购买过剩住宅暗藏风险

经济热点

　　中国进出口顺差收窄幅度超预期

　　[摘要：9月中国出口增速明显反弹，但反弹力不及预期，且进口大幅增加，造成贸易进出口顺差创半年来新低。]

　　在低基数和欧美经济改善之下，中国9月出口增速明显反弹，但受三季度人民币兑美元升值幅度较大影响，反弹力度不及预期；大宗商品量价齐升，则是进口大幅高于预期的主因，预计年内仍能维持两位数增长。

　　在投资和消费表现稳中略降的情况下，中国今年的经济增长仍高于去年，主要得益于外贸的明显改善，四季度进出口在高基数影响下增速或略有放缓，但外贸仍将是年内经济的有力支撑。

　　“总体趋势和我们预期一致，表现在两方面，一是进出口双双回升，二是进口回升速度大于出口，导致顺差收窄。”申万宏源首席宏观分析师李慧勇表示，之所以出现这两个趋势，是因为出口景气指数，特别是美国PMI再创新高，使得外贸向好；其次，考虑去年同期基数，回升也在预期中，而进口回升多于出口，更多是基于上月诸多商品价格涨幅有明显扩大。他称，今年还是维持出口向GDP增速回归的判断，进口由于量价齐升会保持更快的增速，全年顺差继续收窄。从三驾马车静态影响看，今年投资、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都不及去年，但出口表现亮眼，使得经济在内需贡献相对减弱的情况下，增速比去年还略有提高。

　　根据中国海关总署公布的数据，以美元计价9月出口同比增长8.1%，稍逊于路透调查预估中值8.8%；进口同比增长18.7%，远高于预估的13.5%，为今年3月以来最高水平；贸易顺差为284.67亿美元，不及路透预估中值395亿美元，创3月以来最低。前三季度以美元计价出口同比增长7.5%，进口增长17.3%。以人民币计价，中国9月出口1.33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9%；进口为1.13万亿元，同比增长19.5%；贸易顺差为1930亿元，收窄28%。

　　进出口图表：

　　“总的看，今年前三季度，进出口回稳向好势头在巩固，增长质量效益在提升。四季度，虽然外贸运行中仍面临一些不稳定、不确定因素，但新旧动能有序转换、结构调整稳步推进。”海关发言人黄颂平表示。他预计四季度进出口总值将继续增加，今年全年外贸进出口有望实现两位数的增长。黄颂平特别提及，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助推进口、出口增长。前三季度，受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影响，中国铁矿砂进口均价上涨38.4%，原油上涨33%，铜上涨29.2%，煤炭上涨75.4%，带动进口价格总体上涨10.6%，进口价格上涨对进口总值的拉动贡献率达到52.5%。与此同时，进口价格上涨通过国内生产传导到出口环节，推动出口价格上涨4.8%，对出口总值的拉动贡献率达到41.5%。

　　海关网站公布的新闻稿并显示，9月中国外贸出口先导指数为41.8，较上月下滑0.1。其中，根据网络问卷调查数据显示，出口经理人指数为43.9，较上月下滑0.8；出口经理人信心指数回升0.2至51.1，新增出口订单指数、出口企业综合成本指数分别下滑0.7、2.7至47.1、19.9。

　　贸易数据显示了中国经济增长的韧性。海关发言人黄颂平指出，今年三季度中国外贸进出口基数较二季度抬高了8.6%。三季度进出口同比增速虽然回落，仍属于较高的增长水平。今年三季度进出口值7.18万亿元，环比今年二季度增长3.5%，三季度进出口规模刷新了季度进出口规模最高纪录。

　　另外，在贸易结构上，进出口市场趋向多元化，前三季度对欧美日等传统市场进出口增长17%，对拉美国家进出口增长23.4%，与非洲国家进出口增长19.7%。

　　摩根士丹利华鑫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章俊称，鉴于目前支撑中国经济上半年中高速运行的国内驱动因素（例如补库存需求以及棚改货币化）开始减弱，因此出口成为关系到四季度中国经济是否能维持平稳增长的关键性变量。

　　章俊并提到，中国制造业PMI指数和美国ISM制造业指数的高度相关性，因此以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经济复苏的强度和可持续性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中国出口复苏的强度和可持续性。虽然摩根士丹利全球贸易领先指数（MSGTLI）回到年初的高点的概率不大，但基于最近两个月企稳回升的态势，全球贸易增长在四季度会维持相对稳健的态势，不会出现大幅萎缩的情况。他预计，出口作为今年以来助推中国经济复苏的主引擎之一有望在年内继续支撑中国经济平稳增长。

　　九州证券经济学家邓海清认为，目前来看，由于房地产投资断崖式下滑可能性不大，出口同比仍处于历史较高水平，且三季度以来美日欧经济再度强势走好，中国经济也不存在“二次探底”的可能性，总体上，2017年经济大概率“前高后低”，既没有“强复苏”，也没有“二次探底”。

　　另据FT中文网报道，9月份，中国出口增速低于预期，进口总值意外跃升，导致中国贸易顺差创半年来最低。但最新数据还显示，根据可回溯到1993年的数据，中国对美国的名义贸易顺差达到有记录以来最高。

　　大宗商品进口量增长仍然稳健。铁矿石进口同比增长了10.6%，达到创纪录的1.028亿吨，尽管随着中国政府要求钢铁厂在冬季取暖季期间限产以减少污染，铁矿石价格近期出现了下跌。

　　澳新银行（ANZ）分析师表示，进口增加是由中国钢铁厂对较高品位铁矿石的需求导致的。他们表示，从更宏大的贸易图景来看，“库存未增多意味着，强劲的潜在需求而非补充库存才是（最新数据背后的）主要驱动力”。

　　根据CEIC取自中国海关总署以及可回溯到1993年1月的数据，9月份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扩大至281亿美元，较8月份高出近20亿美元，为未经通胀调整的历史最高水平。

　　（综合消息）

国际经济

　　制造业如何继续在城市中生存？

　　埃德温?希思科特为英国《金融时报》撰稿认为，城市的纹理变得细密化，制造业的空间日益狭窄，大型工业已不可能回归现有西方城市，新型工业空间即将出现。

　　城市的发展是有模式的：大多数城市都围绕工业兴起，取得成功后，房价上涨，规模较大的工业生产活动被迫迁至城市边缘，而小作坊仍散布在城市各个角落，构成一个复杂的网络。

　　但如果制造业彻底消失会怎样？如果伦敦房价持续高企，且继续奉行优先发展住房的城市规划，那么它会成为这方面的一个研究案例。尽管关于经济再平衡和出口价值的辞令颇为动听，但伦敦正在失去其工业基础设施。一份2015年提供给大伦敦政府（GLA）的报告发现，此前7年，伦敦共减少了600公顷的工业用地。

　　问题在于，城市如何既容纳多样化生产经济，又能满足对可负担住房的需求。“重中之重是规划，”伦敦城市大学（London Metropolitan University）卡斯城市（Cass Cities）小组的负责人马克?布莱尔利（Mark Brearley）如是说。“城市不可能像街角小店一样管理。这是一个复杂、动态的经济，不去管它，是不可能一切运转正常的，需要干预来维持。我们要问一个问题：‘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城市？’”

　　像伦敦、巴黎和纽约这样的城市，都有着细密的肌理。小型工业都藏身于一些交通不便之地：铁道边、屋后、或城郊的公共设施里。此外，棕地、大型码头和铁路站场，例如伦敦的码头区（Docklands）和国王十字火车站（King's Cross），以及纽约的哈德逊城市广场（Hudson Yards），都是房地产开发商的首选目标。在城市的边角空间，这些小型工业——布莱尔利称之为“精巧的工业基础设施”——仍在坚持，但房产价值让这些恶劣的地点在开发商眼中都变得有吸引力起来。

　　布莱尔利教授表示，人们常常以为制造业都是大型企业，但伦敦只有福特（Ford）的员工数超过了1000人。大伦敦政府称，2016年辖区共有7420家雇有员工的制造企业，算上个体经营者共有24820家。其中，只有155家的雇员超过了100人。

　　这座城市中常常被忽视的工业开始消失时，受到的关注可比不上一座更显眼的钢厂或汽车厂消失时所受到的关注度。

　　一些城市成功实现了融合。瑞士城市巴塞尔十分繁华，房价高企，但莱茵河两岸布满了大型制药公司。罗氏（Roche）和诺华（Novartis）就在一群银行和保险公司之间研发和生产。

　　根据纽约市经济发展公司（NYCEDC）的数据，纽约市在1950年尚有100万个制造业岗位，到2010年降至7.6万个。自上世纪90年代起，纽约市平均每年失去5000个制造岗位，但受小型时尚产品、精酿和专业食品生产商的推动，这一趋势逐渐平稳下来，2010年后略有回升。

　　纽约市经济发展公司的战略投资部副总裁米克拉?夸特尔（Miquela Craytor）表示，城市可以设立一些项目，来鼓励融合。她以该公司的工业开发者基金（Industrial Developer Fund）为例。“这个项目协助开发工业建筑，为制造业企业提供可负担的场所。”纽约和费城都在各自广阔的海军造船厂辟出部分土地让予轻工业，以打造大规模的生产生态系统。

　　在德国，Gewerbehof（商业庭院）的复兴为小型工业提供了城市里的安身之所。这些建筑，无论是专门建造的，还是由以前的工厂改造而成，都有助于创建工业基础设施，帮助小企业发展和协作。其中，多特蒙德的联合商业庭院（Union Gewerbehof）起初是由擅自占据空置工厂空间的人创建，此后由市政府接管为公共机构。

　　房地产集团第一太平戴维斯（Savills）的物流研究部门负责人凯文?穆菲德（Kevin Mofid）警告称，重大改变即将到来。“城市将必须加大现有工业用地的使用率。有可能出现多层仓储，可容纳分销中心和轻工业——这在新加坡和香港都已不是新鲜事。”

　　工业变革、3D打印零部件、小批量生产、手工业，加之人们认识到大型工业已不可能回归现有西方城市，这一切都会带来新型工业空间，零售业、商业、住宅可以与制造业共存。

　　东伦敦贝思纳尔格林（Bethnal Green）的威恩纳大街（Vyner Street）曾经完全是工业区，但如今已“高雅化”，画廊、公寓和设计工作室遍布其中。但人们可以找到艺术品镶框和家具制造等作坊，为制造商和3D打印工作室提供廉价空间的Machines Room正蓬勃发展。

　　“床和棚，”穆菲德表示，“伴随着电动货车的出现以及噪音和污染消减，可能出现最大的改变。”他补充道，“垂直整合”将很重要，即在一家公司内兼有零售和分销。尽管3D打印并非量产，但它意味着制造环境可以清洁安静，这会让工业更容易为人们所接受。

　　城市工业用地从未受到如此大的压力，如今，各种新功用——例如上面说的分销中心，还有自助式仓储设施——正在占据剩余的少量空间。马克?吐温曾说过：“买地吧，因为它们不可再生。”问题已逐渐变成了，制造业该如何去买地？

　　（FT中文网，2017.10.6）

　　2035年人工智能将为英经济增值1万亿元

　　英国政府的研究报告预测，到了2035年，人工智能将为英国经济增值6300亿英磅。增值来源包括更具有量身订造效益的个人化服务业、卫生保健业水平提升和采用机器教学更有效地分配资源。

　　但报告说，要实现这一增值，英国政府必须鼓励更多企业使用机器学习或人工智能（AI）技术，以及确保英国在人工智能研究与发展方面维持领导地位。

　　报告的作者、南安普敦大学电脑科学系教授霍尔和医疗保健研究公司“Benevolent AI”总裁培森提写道：“我们是有选择的。英国未来能继续是人工智能领域的世界领导者，或是让其他国家在这方面称霸。”

　　今年1月，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公布了一项工业发展战略，以促进英国工业加快增长和增强竞争力，帮助英国经济应对“脱欧”之后的挑战。英国以往的策略是通过建立交通枢纽、大学来构建具有特色的经济中心。但特雷莎?梅想借助鼓励工业发展来帮助加快经济增长，认为英国的工业具备这样的实力，其中包括目前热门的机器人、人工智能、5G通信网络和“智能能源”（smart energy）科技等产业。

　　彭博社报道，英国政府就如何塑造英国工业策略向商界和学术界领袖征求建议后，根据这些建议进行了上述研究。这份78页的研究报告共提出了18项建议，包括英国工业每年赞助300名学生修读人工智能的硕士学位，以及政府和大学增设200个博士课程学额。另一项建议是开设相关课程帮助更多人“转换跑道”，让他们掌握人工智能方面的技术。报告也呼吁政府协助企业了解如何使用人工智能来提高生产力和改善产品及服务素质。

　　英国文化部长布拉德利说：“我要英国成为人工智能的引领者，它有改善我们日常生活的潜能。”目前，英国的银行业、教育、法律服务和旅游业已在使用人工智能。培森提说，他和霍尔已经获得几家公司有关赞助更多硕士学位的口头承诺。他表示，英国“目前拥有良好的技术，但还不足够”。

　　报告说，英国政府应该善加利用其收集到的数据，以及把政府资助的研究的数据开放给企业和学者。培森提认为，要让人工智能在工业领域普及化，就必须有更广泛的数据共享。例如，英国全民医疗保健系统（NHS）可利用超市、交通机构和城镇规划的数据，想出提倡健康生活方式的方法。

　　（联合早报，2017.10.16）

　　欧元区增长在加速，但通胀仍不达标

　　欧元区经济或许正在积累大量动能，而且尚未显示降温迹象；不过欧洲央行决策者真正想看到的通胀率上升却基本仍未现身。

　　10月12日出炉的数据显示，欧元区8月工业生产增速快于路透调查中所有分析师的预估。在此前欧元区已发布多项优于预期的数据，而且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上调了对全球经济增长率的预估。

　　“尽管工业行业仅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四分之一，但历来是欧元区最具周期性的行业，因此也是判断经济整体健康状况的重要指标，”CEBR的Christian Jaccarini说。“随着经济积聚动能，欧洲央行应能放心从明年初开始缩减购债计划。”

　　由于经济正展现自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的最强表现，市场普遍预期欧洲央行将很快开始收缩大规模的刺激计划。9月进行的一项路透调查预测，欧洲央行料将在10月26日宣布延长资产购买计划六个月，但会从明年1月开始将每月购买规模减至400亿欧元。

　　五名直接知悉情况的人士告诉路透，欧洲央行决策者普遍同意在10月会议上降低资产购买规模而延长购买计划，对延长时间的看法集中在九个月。

　　不过欧洲央行的关注重点还是通胀。根据2017年以来进行的路透调查，欧元区通胀率在未来数年也难以达到央行目标。“通胀压力可能只会有限度地攀升，这意味着直到2019年之前，可能都不会升息。这一时间点似乎要晚于市场的预期，”Capital Economics的分析师写到。

　　在大西洋的另一侧，美联储（Fed）决策者已经开始收紧政策；不过决策者对通胀加速上升的前景，以及在通胀停滞情况下放缓升息步伐进行了深入的讨论。“许多与会者担心，今年通胀数据偏低可能反映了……形势的发展或许有更加持久的影响，此外还需指出的是，评估通胀趋势的同时退出宽松货币政策，这要有一些耐心，”美联储在会议记录中称。

　　而英国面对的则是截然相反的问题。自2016年6月公投退欧之后，英镑兑美元已贬值约13%，从而推升进口物价，并导致通胀率远高于央行乐见的2%水准。在公投退欧之后，英国央行降息25个基点至0.25%的记录低位，希望以此防范预期的经济崩跌。英国经济并未崩溃，而且去年是表现最好的经济体之一，不过此后增长速度已大幅放缓。然而最近的一次路透调查中，分析师预期英国央行将在11月会议上进行10年来的首次升息；但多数分析师也指出，现在升息将是一个政策错误。在此次路透调查之前，多位英国央行官员发表了鹰派言论。

　　“鉴于货币政策委员会（MPC）成员的强硬措辞和当前市场的强烈预期，我们仍认为11月会升息。但这一预期的基础是假设下周出炉的通胀与薪资数据不会令人大失所望，”摩根大通的Allan Monks表示。“如果MPC打算在11月会议上先按兵不动，以回应数据表现或退欧进程，那么我们预期该央行至少会在11月2日的会议之前作出一些暗示。”

　　英国商会（BCC）称，英国经济几无脱离低迷状况的迹象，而英国央行却在考虑升息，令人匪夷所思。“我们要谨防货币政策提前收紧，这可能会打击企业和消费者信心，并削弱英国整体增长，”BCC的经济负责人Suren Thiru说。英国退欧谈判又结束了毫无进展的一周。欧盟负责英国退欧事务谈判的首席代表巴尼尔称，英国拒绝澄清其在退欧问题上将支付多少费用。

　　（Reuters，2017.10.16）

　　耶伦：美联储料逐步加息

　　尽管目前美国通货膨胀水平出乎意料地低，美联储主席耶伦指出，随着美国经济和就业市场表现稳健，加上全球复苏情况良好，美联储预计将逐步加息。耶伦10月16日出席于华盛顿举行的“三十国集团国际银行业研讨会”时说：“我的推测是，疲弱的数据不会持续。随着劳动市场的改善，我预计通胀率明年会上涨。”

　　目前，美国的失业率已经低于金融危机前的水平，但膨胀率却仍然低于美联储的2%目标，这令决策者费解。

　　耶伦在研讨会上说：“美国经济今年最大的意外就是通胀率。”虽然耶伦认为通胀将回弹，但她坦言她和同事也意识到今年的低通胀率可能持续一段时间，超出美联储的基线预测（baseline projection）。过去几个月，美国通胀率不涨反跌，8月份的通胀率（不包括食品和燃油）为1.3%，低于美联储的预测。

　　另一方面，就业情况则优于官方预测。美国失业率跌至4.2%，是自2001年以来的最低水平。随着越来越多美国人重返工作岗位，劳动市场参与率也平稳。加薪步伐缓慢，但已经有加快的迹象。耶伦说，整体来看，工资涨幅适中，增长步伐与劳动市场紧缩的情况一致。

　　如果美国强劲经济表现和紧缩劳动市场能推高通胀率，有力的数据能支持美联储收紧货币政策的决定，逐步加息和停止量化宽松政策。官方预测今年有另一轮加息行动，市场预测是在12月份。耶伦说：“我们继续预期，目前的强劲经济表现能推动加息，支持良好的劳动市场，并把通胀率维持在2%的长远目标。”

　　（联合早报，2017.10.17）

中国经济

　　地方政府举债购买过剩住宅暗藏风险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中国政府缓解地方住房供应过剩局面以及消化现有空置房的行动正带来新的问题——很多城市的债务进一步增加。

　　国内200多个城市过去三年一直在收购房地产开发商过剩的住房，让老旧社区以及附近村子的人入住。支持上述购买计划的中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称，计划将该项目延续至2020年。

　　这项受到央行贷款支持的策略已拯救了住宅开发商并提振了房地产市场，穆迪的数据显示，房地产市场在中国经济增长中的比重为三分之一。

　　北京的研究公司龙洲经讯（GaveKal Dragonomics）分析师咬丽蔷（Rosealea Yao）写道，中国政府用创造性的新方法为住房市场提供支持，这令人印象深刻，但这也表明，中国经济增长仍依赖房地产市场。

　　过去，中国政府通常通过建设住宅来安置拆迁或棚改居民。但是根据龙洲经讯的数据，去年，从东北铁锈带到蚌埠这个拥有370万人口，位于安徽省中部农业地带的城市，地方政府支出了1000多亿美元从开发商手中购买住房，或为购房者提供补贴。

　　这一策略受到债务周期的支撑。一些城市从国有银行借款，用于购买住房以及提供购房补贴，随后把更多地块出售给开发商，把出售所得用来偿还贷款。由于建造了更多的房屋，开发商累积了更多的债务，可能会需要政府再度出手救助。政府债务攀升，崩溃风险也日趋加大。

　　为了消化现有的楼盘，政府也尝试了其他一些办法，例如提供现金补贴，鼓励从农村来的打工者在城市购房，不过该计划是首个政府本身成为购房者的大规模举措。

　　根据新华社的一篇文章，中国住建部副部长陆克华5月份表示，该计划在稳定经济增长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他呼吁争取尽早消化房屋库存。

　　三年前蚌埠的房价呈下降趋势。设在上海的调研公司易居中国创新研发中心称，以当时的销售速度，2014年的房屋库存将需要近五年时间来消化。

　　在差不多同一时间，蚌埠市政府开始收购房产，现在还在继续这样做。该市称，去年从开发商手中收购了近6000套住宅。

　　蚌埠市一位监督政府收购项目的官员9月份称，9月份该市的住房库存的消化周期降至四个月。8月份房价较上年上涨15%，高于国家统计局编制的70个城市房价基准指数8.2%的涨幅。

　　北京和上海的居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房价上涨，但对于一个缺乏特色旅游或就业吸引力、规模相对较小的城市来说这是非同寻常的。蚌埠曾以养殖淡水珍珠闻名，但该市的牡蛎市场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经济主要集中在粮食、花生、棉花以及占据城市周边农田的住宅街区上。

　　在中小城市房地产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开发住宅库存过剩或者房地产开发陷入困境可能产生严重后果。供应过剩会挫伤开发商开发新项目的积极性，并令房价承压，这样居民家庭就更加不愿意买房。然而另一方面，若需求过热则会导致债务激增，一旦房价突然下跌，金融系统将非常脆弱。

　　由于担心推高房价以及刺激投机性需求，蚌埠市官员对于政府对房地产市场干预的公开宣传非常谨慎。负责这一计划的市政府官员称，现在已经不像前两年那样经常提到这一计划，房价的波动已经很大，有些难以控制。

　　位于蚌埠市郊的住宅项目东方都市（Oriental Metropolis）是在四年前房地产建设热潮时动工的，但之后房地产库存过剩拖累房价下跌，买家购房意愿降低。这家开发商手头积压了大量未售出住宅。

　　负责该项目开发的蚌埠明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Bengbu Mingyuan Real Estate Development）策划人员Ding Qian说，2015年由政府组织的看房团开始出现。她说，到2016年10月份这家开发商售出了20栋完工住宅楼，其中大约10%的购房款来自政府资金。

　　她说，现在房源已经售空。这家开发商已经在加快开发42栋新住宅楼，总计大约4,000套住宅，并且将售价上调40%。

　　一位新住户、现年26岁的汽车厂工人称﹐他家被政府拆迁﹐四个月前他搬入了东方都市小区。他用人民币81万元政府补偿款的一部分﹐以人民币43万元买了一套住房。他表示﹐这套住房比不上他们村里的房子﹐面积要小很多。他说，他计划用剩余的补偿款再买一套房。

　　负责该项目的这位蚌埠官员未披露该市住房收购项目的详细情况﹐但表示，蚌埠已从国家开发银行人民币190亿元的授信额度中贷款人民币100亿元﹐用于收购住房和提供补贴。

　　易居中国的数据显示﹐2016年地方政府向国家开发银行这一政府的主要住房贷款机构借款人民币9725亿元﹐该数字是三年前水平的九倍；易居中国汇集来自银行和政府网站的数据。根据新华社的报道﹐去年超过一半的贷款用于收购住房或对购房进行补贴。这些贷款的其余部分用于为政府建设的住房项目提供资金。

　　政府在住宅市场中的作用继续扩大。易居中国从政府官方数据中判断﹐去年中国销售的所有住宅建筑面积中﹐18%由政府实体或通过政府补贴购买。该机构称﹐今年这一比例可能升至24%。

　　（WSJ，2017.10.16）

　　（编译、整理：李彦松、王砚峰；责任编辑：王砚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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