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第71期（总第1959期）      2019年10月11日（星期五）

　　[导读：英国脱欧是国家与资本间的新型关系以及国家本身的软弱性所导致的一场必然的危机。有分析指出，无协议脱欧将对英国经济造成巨大损害。在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的背景下，脱欧不仅通过全球供应链会影响发展中国家，而且可能导致欧元区爆发新的危机。]

　　英国脱欧是一场必然的危机

　　伦敦国王学院教授David Edgerton指出，如果英国的农业、工业和服务业都反对脱欧，遑论无协议脱欧，那么英国的保守党为何可以支持无协议脱欧。

　　他认为支持脱欧的资本家与英国经济的联系是很松散的，不仅是对冲基金，像戴森（Dyson）这种不在英国进行生产的制造商也是如此，那些支持脱欧的新闻集团的所有者也是外国人或住在外国的税务居民。

　　他指出，除了这些存在联系的之外，更引人关注的是资本与保守党派之间日益增加的联系中断。现在，英国的很多资本并非英国资本，与保守党也并无联系。伦敦是一个世界资本主义从事生产交易的地方，而非英国资本主义在其中从事世界交易的地方。英国各处都有外国所有者企业，主要的制造业部门也是如此，从民航到电子工程再到基础设施都是如此。大多数这些外国企业都是反对英国脱欧的。

　　英国脱欧是保守党内强硬右派而非资本家支持的一项政治工程。事实上，这些极右势力之所以可以在部分上接管保守党正是因为该党与资本之间，不论是国家层面还是地方层面，都不再存在一种强有力的、有机的联系。

　　Edgerton教授指出，英国脱欧也反映了国家的软弱，国家本身就与执政党尤其是保守党密切相关。当代的英国国家脱离了生产性经济，几乎不能以专业观点来看待现代资本主义的复杂性。国家不能采取激进的计划和干预来使脱欧变得可行。他认为这不仅需要一个专业国家，也需要与企业紧密联系的国家。

　　Edgerton教授总结认为英国脱欧是一场必然的危机，它暴露了经济的性质、资本主义与政治的新型关系以及国家的软弱。

　　莫顿学院Simon Wren教授也作出了相似的判断，他认为公投脱欧的经济成本非常大：平均收入下降、国内投资显著下降。大多数企业实际上非常害怕无协议脱欧。他认为从无协议脱欧中受益的人群是以千计，而非以百万计。如果约翰逊赢得了下次选举，那么只有上千人将会受益，而英国其他所有人都会遭受损失。

　　研究表明硬脱欧后果糟糕

　　“黄鹀行动”报告：最坏状况预测

　　英国政府9月11日公开了一份名为“黄鹀行动”（Operation Yellowhammer）的报告。这份报告的起始时间为8月2日，内容主要是评估无协议脱欧可能会对英国造成的影响。

　　报告认为，英国还没有准备好无协议脱欧。如果英国在10月31日之前没有和欧盟达成协议，导致“无协议脱欧”成真，英国的未来不太乐观。

　　这份报告书之所以公开，是因为9月9日英国下议院以311票对302票通过动议，要求政府公开与无协议脱欧计划有关的文件。

　　报告列出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包括：

　　1. 英国退化到第三世界的水平，与欧盟的关系毫不令人同情。

　　2. 跨隧道的车流量一天之内减少40%-60%，接下来会有长达三个月的中断。

　　3. 四处爆发抗议，警力吃紧

　　4. 金融服务、法律服务、客户数据等的共享将会中止

　　5. 冬天的严寒可能会让负面事件的影响更严重

　　报告中也预测，无协议脱欧可能立即影响到的便是跨境运输。 脱欧之后边境措施改变，货车若要跨越边境，大约会延误两天左右。这样一来，后续便会影响到从欧盟进口到英国的药品、医疗用品等有效期限短的商品。报告认为，英国政府没有办法缓和这类冲击。另外，由于现在英国高度依赖与欧盟之间的货物自由流通、以及免关税的贸易协议，在无协议脱欧之后的几天甚至几个月，食品行业尤其是生鲜食品会受到冲击。

　　任何身在欧盟的工人、学生、旅客与退休人士便会顿时失去医疗保险，因为他们的保险是透过英国的国民健保署在欧盟运作。

　　政府强调他们正在将最新的评估加入到报告当中。政府也强调这份报告不是一个影响评估，也不是对未来最可能发生甚么事情的预测，而是“最坏状况”的预测。为无协议脱欧做准备的官员表示：“这份报告书叙述了在合理情况下可以出现的最糟结果。”他也说：“约翰逊现在必须承认，他没有诚实告诉英国人民无协议脱欧可能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IFS：无协议，无增长

　　10月8日，一个独立的财政研究机构——英国财政研究协会（IFS）连同花旗银行一起出台了关于英国脱欧的经济后果的研究报告。

　　IFS和花旗银行的报告指出，自从2016年英国公投脱欧以来，英国的经济增长就慢于其他几个G7国家。如果当初英国公投的结果是留在欧盟，那么经济会少损失600亿英镑。

　　该报告设定了英国脱欧的几种情景。第一种情景是英国无协议脱欧，这会摧毁英国长达两年的经济发展。

　　根据报告，在无协议脱欧的情境中，美国经济在2020和2021年不会增长。欧盟是英国最大的贸易伙伴，2017年在英国总出口中占44%。英国政府发布的研究也提到，在无协议脱欧的情境下，企业每年面临与贸易相关的额外的行政成本高达92亿美元。

　　在无协议脱欧的情境中，因为政府借贷更多以增加支出、刺激经济增长，债务急剧上升，自20世纪60年代中期以来首次高达每年经济产出的90%。

　　根据报告，下跌的家庭消费与投资会抵消政府支出的增加。利息率下调至0，量化宽松高达610亿美元也难以使经济恢复增长，因为贸易减少也会导致经济放缓。

　　2022年，经济仅扩张1.1%，并且政府不得不恢复紧缩政策来使债务控制在一定范围。

　　但根据英国政府的消息人士称，布鲁塞尔的谈判正濒于崩溃。最有可能的情景是英国脱欧再次延迟。这样，反对党会竭力在11月举行选举，如果约翰逊获胜，那么再次回到无协议脱欧。另外一种可能的结果是工党主席科尔宾领导组织的联合政府。报告分析了政府举行第二次公投并取消脱欧的情景。

　　报告坦率地指出，继续留在欧盟的情境对英国经济发展而言是最为有利的。取消脱欧会刺激私人消费，这反过来会加速经济增长。

 

　　英国经济前景不容乐观

　　经济增长放缓

　　10月10日公布的官方数据显示，英国经济在本月退欧截止日期前似乎躲过了衰退，但增长步伐放缓，因出口商受到全球经济放缓的影响。

　　英国国家统计局公布，截至8月的三个月国内生产总值（GDP）环比增长0.3%，高于所有接受路透调查的分析师的预估值，且截至7月的三个月GDP上修为环比增长0.1%。

　　但数据的强劲表现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前两个月的数据被上修，而8月数据表现疲弱。

　　据英国国家统计局公布，英国8月单月GDP较前月下滑0.1%，路透调查分析师的预估为持平。

　　今年第二季度，全球第五大经济体英国经济出现萎缩，原因是4月份经济活动急剧放缓，因企业发现，在英国原定于3月29日的退欧日期被推迟后，自己持有过多不必要的原材料库存。

　　英国央行9月预测，第三季度英国经济将增长0.2%，部分原因是公共支出增加。

　　英国央行总裁卡尼表示，趋势增长率更加疲弱，公布的数据“与这一状况相一致”。

　　Investec经济学家George Brown表示，英国将躲过经济衰退，“但与此同时，在围绕英国退欧的不确定性和全球经济大背景下，增长显然是脆弱的，”他补充称。

　　截至8月的三个月GDP环比增长年率从1.3%降至1.1%，追平6月创下的七年新低。

　　8月工业生产同比下降1.8%，是六年来最大的同比降幅。英国国家统计局表示，全球需求疲软正在损害制成品的出口需求。虽然有电视和电影制作这个亮点，但在8月单月，占经济主导地位的服务业增长仍放缓至零。

 

　　脱欧影响英镑走势

　　如果英国在达成协议的情况下离开欧盟，英镑在退欧后的当月将反弹；但如果出现无协议退欧，英镑/美元将进一步下跌。

　　过去三年的路透调查中，分析师始终表示将会达成英退协议。如果这样的预期成真，根据周五的调查，英镑将上涨至1.27-1.34美元之间；英镑10月3日交投于1.24美元左右。

　　“英镑已经消化了许多坏消息，因此如果达成协议，我们预期将出现某种程度的释然性上涨，”加拿大丰业银行的Shaun Osborne表示。

　　反之，如果英国无协议退欧，则英镑将下跌，交投于1.10-1.19美元之间。两位受访者称英镑兑美元可能有史以来首次触及平价水平。

　　根据9月30日-10月4日针对约70名汇市策略师进行的扩大路透调查的预估中值，英镑/美元一个月后将为1.22美元，六个月后为1.25美元，一年后为1.28美元。

　　预计欧元/英镑一个月、六个月与一年后分别为0.892、0.895与0.880英镑。对英镑汇率的预估中值略强于9月调查。

　　10月15日，欧盟首席谈判官指出详细的对话会很快开始。市场的预期已经从无协议转变为有协议退欧。瑞穗银行指出，英镑出现了为期两天的最大上升，达到1.27美元，如果协议达成可能会上升至1.30美元。

 

　　脱欧计划遭致行业抵抗

　　英国首相约翰逊已承诺，在必要的情况下，将在10月31日前带领英国在没有过渡期的情况下退欧——尽管英国议会要求他，如果无法达成新的退欧协议，就再次推迟退欧截至日期。企业表示，无协议英退可能会对进口造成重大破坏。

　　无协议脱欧，就是在脱欧最后期限到了，而英国还是未能与欧盟达成协议，或者协议未得到议会批准，而且没有宽限不能延期，直接切断现有的一切联系，包括欧盟市场准入、关税协议、人员自由流动，等等。这就意味着，英国作为欧盟成员享受的一切福利都没有了。

　　短期内最大的冲击是零售业，因为英国超市和商店里的大量商品来自欧洲，从新鲜蔬果、卫生纸、玩具到飞机、汽车制造业原材料，还有药物。英国医院使用的一些不能长时间储存的药物，包括治癌药，一旦在海关受阻，可能逾期失效。

　　英国经济主要支柱包括制造业和金融服务业，都难免受冲击，波及汇市和股市，拖累经济整体。

　　近日，英国的五大关键行业——航空航天、汽车制造、化学、食品和餐饮以及制造行业警告指出，政府脱欧计划为制造业竞争力带来重大风险。脱欧计划不仅破坏行业复杂的国际供应链，也有可能威胁消费者和食品安全，影响英国出口商在海外市场地位，也会打击英国未来用于创新的投资。

　　这五大部门共雇用110万人，每年对英国经济的贡献高达980亿美元。这一群体已经联合致信政府，表达他们的忧虑。这是他们第一次直接向政府表达他们对可能达成的脱欧协议的忧虑。

　　制造业的担忧的关键问题是他们不能在脱欧之后参与欧盟的监管部门。他们认为现有脱欧计划在监管方面的分歧将会造成巨大损害。他们指出，泛欧洲监管联盟在行业中起了重要作用，对英国持续创造和保持高技术制造业岗位意义重大。

　　因为这些行业在关键的欧盟机构中的会员资格身份没有得到保证，很多行业都开始加入其中去直接警告政府。

　　商家未雨绸缪谋自保

　　英国首相约翰逊决意10月31日脱欧，不管有没有协议，而议会和反对党决意尽一切可能阻止这件事发生，脱欧大戏剧情不断反转之际，“乐高”（Lego）在行动。

　　丹麦籍世界玩具制造业巨头乐高在做两手准备：抱最好的期望，做最坏的打算。首席执行官尼尔斯·克里斯滕森（Niels Christiansen）表示，公司在英国的业务估计不会有大问题。但为了有备无患，乐高正在与零售商通力合作，确保商家在无协议脱欧情况下也有“足够存货”。

　　早在2016年，卡梅伦首相任内举行脱欧公投，结果出来后英镑大跌，乐高立刻把英国批发价提高5%。今年圣诞季又跟脱欧撞车，乐高拒绝透露是否准备调整价格。克里斯滕森表示，已经与英国的批发和零售商谈妥物流事宜，但拒绝透露细节。

　　无协议脱欧，零售业和制造业将首当其冲，难免受重创。潜在风险清楚可见：海关、港口难以避免的混乱，英镑贬值造成的进口商品价格上涨。英国商店里的乐高基本上都来自捷克、丹麦和匈牙利。乐高在密切关注脱欧动态，同时也继续在英国开更多新的门店。公司计划今年全球新开160家门店，其中16家在英国，80家在中国。

　　脱欧加剧全球经济恶化

　　全球增长放缓

　　世界银行行长马尔帕斯指出，在英国脱欧充满不确定性、贸易局势紧张以及欧洲经济滑坡之际，全球经济前景正在恶化。

　　彭博社报道，马尔帕斯（David Malpass）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的年度会议之前发表讲话时说：“全球增长正在放缓，”。他补充道，现在，世界经济看起来甚至比世行6月份时预测的2019年增长2.6%还要弱，“主要受英国脱欧、欧洲经济衰退和贸易不确定性冲击。”

　　考虑到市场情绪已经被贸易冲突和政治不确定性冲击了几个月，英国脱欧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会引发市场的螺旋式下降。对全球增长的担忧的一个明确的信号是10年期国债收益率，它从年初的2.62%下降至1.5%，这与2016年的创纪录的低点1.32%相差不大。

　　无协议脱欧影响发展中国家

　　分析师表示，发展中经济体可能面临英国无协议脱欧带来的冲击。美国之音记者里奇威尔从伦敦发回报道说，尽管欧洲国家，尤其是英国，将承受英国脱欧带来的最沉重打击，但对全球贸易路线和供应链的影响，可能远远超出欧洲大陆。

　　英国脱欧不仅影响英国与欧盟的关系，还将影响目前按照欧盟协议与英国有贸易关系的数百个国家。英国政府与中美洲国家、瑞士和韩国等国家，就英国脱欧后的新贸易安排进行了谈判。但是，其余数百个国家，从较小的经济体，到日本和加拿大等经济大国，在脱欧后，英国与这些国家的贸易将重新受制于世界贸易组织条款的规定。达成新的贸易协议并非易事。

　　“变化欧洲之英国”项目负责人安丹·梅龙说：“英国尝试与许多国家进行贸易协议时，它们都会对英国说：‘是的，那太好了。不过在我们和你签任何协议之前，我们很想知道，你与欧盟的关系会如何。’因此，可以说是‘条条大路通向布鲁塞尔’。”

　　这种不确定性无助于向英国出口商品的国家。肯尼亚出口花卉、水果和蔬菜，每年对英国的出口总额估计为4亿美元。孟加拉国每年向英国出口价值近40亿美元的商品，目前是根据欧盟优惠原产地规则进行贸易的，该规则对发展中国家的商品征收零关税或低关税。英国无协议脱欧可能会造成混乱。海外发展研究所经济学家马克斯·门德克斯-帕拉说：“问题在于，这将消除其中一些国家的优惠待遇。例如，孟加拉国和柬埔寨等国家在某些产品上的优势，因为它们可以享受较低的关税，而这些将被取消。”

　　最近，非洲开发银行行长阿德西娜警告称，英国脱欧与美中贸易战加在一起，对非洲经济造成打击。阿德西娜说：“工业产能已大幅下降，因此，就连对非洲的产品和原材料的需求也将进一步下降。因此，随着中国对产品的需求的减弱，可能会对非洲经济产生连锁反应。”

　　与此同时，英国正在加紧寻求新的贸易协定。英国政府各部门大臣将访问新西兰、澳大利亚和日本。这些国家的许多公司在英国有巨额投资，对英国脱欧的混乱后果感到担心。

　　总体而言，对于较小的经济体而言，其影响可能不那么严重。帕拉说：“非洲国家似乎比较放松，发展中国家也越来越放松；除了一些与英国贸易量大的一些特定国家，会担心英国无协议脱欧。这是因为英国多年来已经失去了，作为许多这些国家出口目的地的重要性。”

　　新的欧元区危机隐然而现

　　欧元区是第二大受害者

　　无协议脱欧将对许多欧盟国家带来打击，如爱尔兰、德国和荷兰。英国受到的影响将不可避免地最为严重，欧元区是第二大受害者。欧洲央行预测，欧元区受到的打击是英国的10%-30%。

　　法国兴业银行全球首席经济学家Klaus Baader指出，英国GDP每减少1%，欧元区的GDP就会降低0.2%-0.25%。英国的经济衰退很大程度上会将欧元区推向衰退。

　　纽约大学教授Nouriel Roubini也指出，脱欧本身可能不会导致全球衰退，但它一定会引致欧洲的衰退，这进而会扩散至其他企业。

　　欧洲央行政策制定者指出，英国脱欧对欧洲的影响是不均衡的：爱尔兰遭受的损失最大，其次是那些向英国大量出口的国家。

　　无协议脱欧是对爱尔兰经济的巨大挑战

　　在所有剩下的欧盟成员中，爱尔兰快速发展的经济对英国脱欧最为敏感，因为它与英国之间存在紧密的贸易联系，也与英国共享国土边界。

　　爱尔兰央行发布的2019年第四季度公报中，预测无协议脱欧会导致爱尔兰经济明年的增长率下跌至0.8%，这与政府0.7%的预测接近。在此之外的指标上，央行持有更悲观的态度。例如，央行认为2021年经济增速恢复为1.9%，政府预测值为2.5%。央行认为接下来的两年失业率攀升至6.9%，而政府部门预测为5.9%。

　　截止2021年，爱尔兰将减少73000个工作岗位。尤其是西南部、中部、中西部和边界地区等非常依赖农业就业的地区，更容易遭受收入损失和失业。如果英国是有协议退出欧盟，那么央行预测爱尔兰经济明年增长4.3%，2021年增长3.9%。在无协议脱欧的情境中，央行认同政府应该回到赤字状态，以支撑被打击的本国企业。

　　无协议脱欧冲击德国经济

　　德国经济增长动力微弱，作为中国和美国重要的贸易伙伴，在中美贸易战中已经损失巨大。

　　德国在4月和6月都出现了收缩，这是12个月之内的第二次收缩。第三季度7-9月的初始数据表明，德国的强大制造业部门在迅速下滑。更严重的是，德国的新服务业部门的订单在五年以来首次出现了下降。

　　在这种背景下，考虑到德国的出口型经济对开放性市场和自由贸易具有极大的依赖性，德国工商大会主席埃里克·施伟茨（Eric Schweitzer）对《世界报》表示，德国企业在资金和官僚羁绊方面遇到的困难前所未有，对外贸易越来越难做。施伟茨警告说，一旦英国以无协议形式退出欧盟，那么“德英之间将立即出现关税，就如同对蒙古或柬埔寨的出口业务一样。”

　　按照德国工商大会提供的数据，德国重要贸易伙伴排行榜中，今年上半年英国以590亿欧元排名第七，已经落后于波兰。而德国对英出口则在今年第一季度实现6%的增长，但在第二季度却下跌了15%。                   

（完）

　　（整理、编译：孙小雨、张佶烨；责任编辑：王砚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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